尤其學校裏的一些男生,更是拍手叫好。
因爲平日在校園中,男女同學讀書類型不同,女生看不慣男生那些“打打殺殺,粗鄙不堪”的小說,男生也看不慣女生那些“扭扭捏捏,情情愛愛”的小說,故而常有爭端。
開始總是對總的類型進行攻擊,可惜太籠統,只能各自己愛看的小說“過人之處”說出來。女生有一個殺手鐗,就是以驪清爲首的言情作家常排在銷售榜前列,大名如雷貫耳。
每次將這個論據擡出來,男生都無言以對,因爲銷售榜裏,一位武俠作家都沒有。
其實也不是沒有,武俠的讀者羣十分龐大,要比言情來的多,可那些武俠小說是來自港臺的,而港臺作家並不參與排名。
許多學生並不懂這點,即算懂也沒用,女生一句“空口無憑”就會把你堵回來,因爲人家喜愛的作家可是“白紙黑字”寫在榜上呢。
這次張若虛的出現,實在使這些男學生揚眉吐氣了一把,都感覺“與有榮焉”。
當然,因爲《射鵰英雄傳》還沒發行,一切還只是推測,女生們並不承認它又什麼了不起。於是很多男學生開始攢錢,決定到時也去買一本,以表示對偶像的支持。
一般人似乎也對這種狀況樂見其成,更有人開始在報上調侃:“
武俠與言情
近年以來,不知什麼緣故,言情小說開始流行。無論是港臺流傳來的,或是大陸自產的,處處可以看見。女學生的話題總離不開那些言情人物,家庭主婦的熱切度也相差無幾,至於那些女文藝青年們,就更不必說了。
令人不解的是,有一些男生似乎也迷上了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。
他若是爲了追求女同學,以尋找共同話題,才堅持翻閱的,那實在是值得人尊敬的,因爲這種付出,確實難能可貴。
若是自己喜愛,我就不知該說什麼了。
男女身理心理都不同,所喜愛的小說也不同。
並不是說男生不能讀言情小說,只是從一般情況下看,應該更喜愛武俠纔是。
武俠小說的主題簡單,更說不上深刻,但它常能傳達一些諸如“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”、“除暴安良”“講義氣,重承諾”、“男兒一言,重逾千鈞”之類的意思。
這些意思是很男性化的,只要控制好度,應該對社會民族都有好處的。
它教男生怎樣去做一個男性,激發他內在的血性。而言情小說可以教女性溫柔、賢惠、婉約等等品格,可它能給男性帶來什麼?
可能會使一個男生變得優柔寡斷,扭扭捏捏吧。反正,我認爲是不會有什麼益處的。
那麼,何以男生也看言情呢?
有我上面說的原因,此外還有可看的書不夠。
在這裏不就不提那些正統文學了,也許它能帶來種種好處,但學生不愛讀,因爲可讀性太低了。我不對這些做出爭論,因爲這是一個事實,大家看的最多的還是通俗小說。
可是,我們當下的通俗小說本就不多,又爲言情佔去大半,學生想看也沒的看。作家們應該注意一下這種事,逼着男生跑去看言情小說,算是怎麼回事?
張若虛先生的出現,可算是開了一個好頭。
暫不論他的作品具體如何,但能把男生拉回來,看男生該看的書,我感覺,應該給他記一筆功勞的。
武俠與言情,沒有高下之分,因爲作品好壞永遠是個體的,不能通過類型來劃分,但從這個時間段來說,我們無疑更需要武俠。” 列舉近年走紅的作家,引起了許多人關注。
因爲並不是靠確切的數據來排名,個人傾向比較明顯,這也就使得許多人不滿,紛紛要發表自己的意見。
又由於身份學歷,個人喜好都存在着很大差別,意見也就顯得五花八門了。
專家學者還是偏愛黃山的,對他的小說評價很高,小市民與學生則推崇張若虛與驪清兩個人,獨立女性更支持雪倫,小朋友喜歡司馬淵,至於大部分不讀書的人,張斯的吸引力更大些……
也有一些感慨性的言論:
“三十年前,銷售榜的前十名都是純文學作家;二十年前,純文學作家佔了一半;十年前,純文學作家還有三四位;如今的話,能有一兩個已經非常難得了。
傳統作家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,倒是那些新生代作家,年紀輕輕便出了名,作品可以暢銷各地。
但這些作家都是靠些稀奇東西吸引人,作家本身沒什麼底蘊,又沒什麼閱歷,寫出來的東西總有股想當然的味道。
對於這些缺少厚重感的作品,讀者卻趨之若鶩,不得不說,世道變了。
國民貪圖快速瀏覽的快感,追求一種刺激感,而不是思考……”
這類文章比較少,因爲沒什麼娛樂效果,不能吸引讀者的注意。
大家的目光主要還是集中在了武俠小說與言情小說的爭論上,或者換句話說,集中在張若虛與驪清身上。
而這兩個人,大家都是非常熟悉的。
驪清已出名好幾年,讀者羣底數龐大,張若虛則是風頭正盛,尤其經過前次的紛爭,使得許多不讀他小說的人也知道了。
所以,對作家本身的介紹上,已經沒什麼賣點,大家開始對兩人做出比較:“
當言情女王遭遇武俠聖手
驪清十六歲開始寫作,按出道先後,還算是張若虛的前輩。當然,從實際年齡看,大概是張若虛大些。
兩人可以說是大陸類型小說最頂尖的人物了,也可以說是代表人物。
大陸的言情小說不是自驪清開始的,卻到她這兒達到了高峯,可以說,大陸言情小說界沒有一人是她的敵手。
至於武俠,時下流行的都來自港臺,張若虛的小說明顯學自港臺,但在大陸而言,卻算是開創者。
儘管大陸之前也有武俠小說作家,但都不成氣候,並且大多還拘束在明清小說的套路中。
從小說風格而言,驪清的小說已經定型,屬於很現代的那種。故事也都在表現都市男女間的恩怨糾纏,節奏明快,敘事細膩。
張若虛只有一部尚未完成的小說,風格還不好定論,但但就這一部而言,還是屬於比較傳統的。
驪清的小說,主人公機智直接,沒有多少是非感,一切總以自我爲出發點。
張若虛的小說,主人公有愚有智,但卻比較含蓄,出發點在道德上。
通過這兩人作品的比較,可以看出傳統與現代的區別。
現代是個體化的,在表達慾望的主題,傳統則是羣體化的,在表達道德主題。
這中間沒什麼善惡之別,高下之分,只是表現了一個時代的特色。
驪清明顯是在現代化教育下長大的,顯得獨立並且個性,並不對國家或者什麼民族負責,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。
張若虛大概是接受的傳統教育,還在訴說着各種責任,傳達着傳統的道義。
兩人的處事也很不同,驪清張揚,張若虛則含蓄,從他給讀者的回信中可以看出來。若說驪清是一個身着洋裝,時尚靚麗的女子,對着過往的人飛吻。張若虛則是一個還穿着長袍,溫文爾雅的男人,對着熟悉的朋友抱拳拱手。
當這樣的兩個人撞到一起的時候,會出現怎樣的狀況呢?
這個很難猜測,假如我們把他們當做是敵對的,那麼誰的勝算更大呢?
若論底蘊而言,驪清明顯要淺薄的多,故而她的小說格局也小。張若虛明顯是個飽讀詩書的人,對歷史有自己的思考,故而小說的格局很大,超出港臺的同行很多。
驪清的語言輕快而洋氣,透着股時尚的味道,容易給人驚豔感。張若虛的語言洗練而內斂,初讀像品茶,淡而無味,卻越品越能感到其中的韻味……”
文章做了很多比較,給出的結果是:不分勝負
但明眼人都能開出,作者是在偏袒張若虛,對他傾斜的多一點。
至於其他人的評論,就顯得直接而張揚了:
“驪清的走紅,純粹是那些無知讀者追捧造成的。一個二十左右的小姑娘,能有多少底蘊?能寫出什麼好書?
但現在看書有一個特點,就是追求速度感。
驪清明顯是在這方面佔了優勢,她的直白而淺薄,當然利於閱讀……”
“以年齡來判斷底蘊明顯是不靠譜的。
一個人的底蘊來自他的生活,源於閱讀與經歷。有人一輩子過的普通安定,有人卻每天見識不同的東西。讀書就更不必說了,在於個人喜好而已。
若說年齡,那麼近來很火的張斯怎麼解釋?他年齡比驪清還小……”
“張若虛與驪清之間存在可比性麼?兩人明明是兩個不同的領域內的,根本沒有半毛錢的關係。”
“其實,兩人都是極有才華的人,無聊驪清,還是張若虛,都是自己領域內的佼佼者。比或不比,都不會影響他們的地位。”
“驪清的作品是低齡化的,只要過了中學,就再也讀不下去了。她的那些情節狗血而俗套,只能用來哄那些沒見識的女學生流淚。張若虛的小說則要深刻的多,雖然是武俠小說,卻有着作者傾注的情懷……”
“只是兩個通俗小說作者而已,有什麼好爭論比較的呢?他們與那些前輩比起來,根本不算什麼。生在一個娛樂化的時代,沒有國恨家仇,沒有社會動彈,很難出現什麼偉大的作品,這是這個時代已經註定的了。既然誰都說不上偉大,又何必爭呢?”
“張若虛的小說已經跟不上時代,他的作品在表現古代人的事,尤其還虛構了一個江湖。這明顯是與時代脫節的,完全沒有半分關係,不能體現現代人的喜樂。而驪清的小說卻僅僅與生活聯繫着,透着現代的氣息……”
“他們的共同點,多於不同點。都是通俗小說的代表,應該相互扶持尊敬纔是,怎麼反倒窩裏鬥了呢……”
“……”
張倩依看着事情又扯到自己弟弟身上了,真爲他感到無奈,原以爲保持沉默就行了,卻沒想到躺着也能中槍。
當她把報紙遞給張斯時,張斯只隨便翻了翻便沒興趣了。
張倩依說道:“看來,你又要出名了。”
張斯聳聳肩,故作輕鬆地說道:“沒辦法,老天爺比較關照,誰也擋不住,早知道,我應該去當個演員的。以這種曝光率,想不紅都不行。”
“當演員,你這種小白臉是挺適合的。” hello,傲嬌霍少! 張倩依說道。
張斯問道:“你是我姐姐麼?”
張倩依說道:“我這是誇你。”
張斯說道:“你夸人方式真特別……”
張倩依說道:“謝謝。” 在大家議論了很久之後,看到了驪清的答覆:“
我不喜愛這麼被人比來比去的,一直不喜愛,就像菜市場的白菜,感覺傻傻的。
我的成績如何,我想,一直有數據可以證明,並不需要去爭論。那些爭論在我看來,不是無聊透頂,就是別有用心。
我不是個愛誇耀自己的人,可也不想被人貶低,甚至污衊。
我有我自己的價值,不需要別人來評判,也不需要別人來比較,如果是我的讀者,自然知道。
至於某個人,完全是個自大狂。
剛剛出道的人,往往容易如此,竟以爲自己是天下第一了。仗着剛得來的一點名氣,胡亂瞧不起別人,更談不上半分尊敬。
可別人讀了我的話,或許以爲我瞎寫,要我說,這一行裏就是虛僞的人太多。只是藏在了書桌後面,讀者看不清,反以爲謙虛和善……”
張斯捧着報紙,待在角落裏讀完。
楚韻走過來:“看什麼呢,這麼入神?”
張斯擡頭,向邊上移了移,讓出地方給她坐下:“排練完了?”
“沒有。”楚韻搖搖頭,說道:“柳老師讓休息十五分鐘,呼……真是累死我了。”
張斯見她滿臉地汗水,正用衣袖摸拭着,臉蛋紅撲撲的,顯得嬌嫩可愛,笑道:“練些舞而已,有這麼誇張?我也練了,可沒什麼累的感覺。”
楚韻白了他一眼,說道:“你跟我們能一樣麼?”偷眼瞟了一下四周,見柳璃不在,才低聲說道:“兩個人摟摟抱抱,卿卿我我,跟調情似的,要是我,我也不累。”